桑言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,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什麽時候暴露的，明明姬無月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來。

他陰沈著臉，問道：“你早就知道？”

姬無月：“是。”

桑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：“所以你之前都是在看我笑話, 一直看著我在你面前演戲？是不是還一邊看一邊在心裏嘲笑我很蠢？”

“果然, ”他嘲諷地笑道：“你們這些人，都是這麽道貌岸然, 都是一副偽君子的做派。”

姬無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們反派心理活動都這麽豐富？”

“不過，”她心神一動，碎星握在手中, 姬無月道：“你要這麽想，我也沒辦法。”

桑言：“…………”

姬無月懶得和他多說什麽, 在她剛見到桑言的時候，老實說, 桑言的表演堪稱是無懈可擊，但是他偏偏就漏掉了一點。

那就是，姬無月對於陰煞之氣極為敏感了，雖然桑言掩蓋的很好，但是姬無月還是感覺到了他這幅皮囊下面掩飾不住的陰煞之氣。

和姬無月在地下實驗室中感覺到的一模一樣。

桑言的身份應當是沒有問題的, 畢竟魏紫和桑言也算得上是認識，若是桑言的身份有問題，魏紫早就已經發現並且提示了姬無月。

可是魏紫沒有, 說明“桑言”這個身份絕對是沒有問題的, 但是偏偏在桑言的身上姬無月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,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——

姬無月冷聲道：“扶餘叛變了？”

桑言扔掉了手中剩下的那半截匕首，臉上再也不是之前那副謙遜溫和的樣子，取而代之的是狂傲和瘋狂，他盯著姬無月, 眼神中滿滿都是惡意：“叛變？什麽叫叛變？”

“你們玄門不能滿足我們的要求，自然會有人來和我們合作。”

桑言冷笑幾聲，語氣中滿滿都是不屑：“我們扶餘一族憑什麽要世世代代鎮守在這裏？我們犧牲了這麽多，換來的又是什麽？憑什麽我們不能離開這裏？你們玄門中人一個個的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，實際上不就是把我們當成鎮守封印的傻子？”

“你們可以在外面逍遙，我們就得永遠死守在這裏？”

桑言覺得自己的那些前輩們簡直就是死透了，他們扶餘一族為什麽要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？為什麽就不能去外界逍遙？

永遠留在這裏，生老病死全部都是在這裏，他們永遠都不能離開？犧牲了這麽多人，換來的就是冠冕堂皇的幾句話？

桑言冷笑道：“說是什麽過來輪值，難道不就是過來監視我們？”

“憑什麽你們就可以在外面受萬人敬仰，那些廢物哪一點比得上我？”桑言心中不忿，道：“我們就得龜縮在這裏？”

姬無月：“？？”

她發自內心地感嘆道：“雖然我已經見過了無數個傻子，但是就屬你的邏輯最為清奇。”

“玄門之中哪裏有規定你們不能離開扶餘？”姬無月也就奇怪了：“這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內部的規定？”

無論是魏紫還是晏鶴歸，說的都是當年扶餘一族的祖先感念於晏鶴歸對他們的幫助，也是愧疚於當年自己犯下的錯，便下定決心終生不離開扶餘，永遠鎮守在這裏。

這麽多年過去了，晏鶴歸也從來都沒有說過扶餘一族不能離開這裏，相反，他每次派過去扶餘的人都在努力地教導他們外界的知識，相反的是，扶餘一族不願意和外界多加接觸而已。

姬無月面無表情道：“玄門的資源難道沒有像扶餘傾斜？”

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，冷聲道：“你知道你剛剛用來刺我的法器，在玄門之中要賣多少？”

“天工門出品的法器符咒，多少玄門眾人想搶都搶不上，特事部哪次不是免費給扶餘送過來？”

“你用這些東西的時候怎麽不說玄門不公平？”姬無月覺得桑言的這種想法簡直就是腦子裏面進了水。

放眼整個玄門，除了晏鶴歸自己，誰有這樣的待遇？

對於玄門中人最重要的法器，符咒，術法，哪一個扶餘得到的資源不是又好又多？用都用了，現在過來討論不公平？

桑言嘲諷道：“你說的這些，難道不是你們應該做的？”

“若不是有扶餘幫忙鎮守這裏，你們還能在外面過上安生日子？”

姬無月由衷地感嘆道：“我單知道你的臉大，但是不知道你的臉這麽大。封印是你們扶餘封上的嗎？那不是外面老大動的手？”

“當年的魔族亂事是如何引起的，難道還要我繼續說下去？”

總而言之，當年的魔族亂事，就是一個扶餘族人好奇心太重，放出了一個魔族，並且被魔族蠱惑和魔族做了交易，從而導致了當年慘案的發生。

扶餘一族不敵魔族，幸好當年他們之中不全是桑言這種傻子，還有頭腦清楚地向晏鶴歸求助，最終晏鶴歸才出手封印了這裏。

扶餘一族處於愧疚，也是處於對晏鶴歸的感激，才立誓永遠鎮守在這裏。

當年若非晏鶴歸出手幫忙，扶餘一族早就已經消失得幹幹凈凈，哪裏還會生出桑言這種頭腦不清楚的？

姬無月：“那些怪物實驗的時候難道用的是你的基因，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會這麽蠢。”

桑言被姬無月給激怒了，他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了另外一件法器來，狠狠地朝姬無月攻去：“找死。”

姬無月身形飛快地躲開，還不忘說道：“你手中的破海劍，難道不是天工門的？”

姬無月覺得，桑言的這種思想已經沒救了，不如先好好打一頓吧。

桑言的天分若是放在同齡人中還算的上是不錯，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姬無月這樣一個妖孽，不光可以從身體上打擊他，還可以從心理上羞辱他。

姬無月道：“既然你覺得你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，那我就幫你一把。”

她好歹給桑言留了個面子，沒有把桑言全部都扒光，還給他留了一條褲衩。

“你身上穿著的法衣，放在外面千金難求。”天工門出品的法器都會有一個隸屬於天工門的標記，姬無月輕而易舉地就發現了這個標記，她指了指被她剛剛從桑言剝下來的法衣，道：“既然你覺得不滿意，那我就先幫你收回來。”

“還有乾坤袋。”姬無月道：“你手上用著的這個可是乾坤袋5.0版本，外面可還沒有上架呢，既然你覺得不公平，那我就幫你銷毀了算了。”

“還有這乾坤袋裏面的東西。”姬無月當著桑言的面，給他連乾坤袋連同他的法衣一起，燒的幹幹凈凈。

當然，姬無月也沒有忘記把乾坤袋裏面的東西先拿出來，畢竟這些東西桑言不想要還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。

至於桑言手中拿著的法器，早就被姬無月給毀的很徹底，如今桑言全身上下，不過就一條褲衩是自己的而已。

這對桑言來說，簡直就是奇恥大辱。

“你，”他的臉色漲得通紅，指向姬無月的手指頭都在顫抖，桑言咬著牙：“你這是在羞辱我。”

“我是呀。”姬無月很坦然地承認了：“這不是你自找的嗎？”

“既然你享受了這麽多的福利還是認為不公平，那你就不要享受這些你本來就看不上的東西。”姬無月道：“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，相對於你們付出的來說，你們享受的已經夠多了。”

“封印是老大設下的，並不需要你們做些什麽耗費心神的事情。”姬無月道：“你們若是想聯系外界走出去，隨時隨地可以和老大說就是。”

“困住你們的是你們自己，而不是我們。”姬無月道：“別什麽黑鍋都讓我們來背，我們又不是烏龜成精，背不動這麽大的鍋。”

“扶餘一族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想的？”姬無月心道，要是人人都是這樣想著的話，那她今天豈不就是發了？

桑言已經被姬無月給氣到說不出話來，對於他來說，姬無月說的這一番話，做出的這一番動作，無異於對他最大的羞辱。

一直以來，桑言自視甚高，他天賦卓絕，又偏偏因為先祖立下的規矩不得離開扶餘，久而久之，心中就滿是怨懟之意。

聽到姬無月的這個問題之後，桑言面上忽的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：“現在留下的，都是和我想的一樣。”

姬無月自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
那那些和他想的不一樣的呢？扶餘一族的人雖然算不上多，但是也算不上很少。

如果和他想的不一樣，豈不是……！

仿佛是知道姬無月在想什麽一樣，桑言的眼神詭異而又瘋狂：“你不是見過了嗎？在實驗室裏。”

“哈哈哈！”桑言大笑，狀若瘋狂：“他們不願意，那我也就只能這麽多了。”

“他們泉下有知，應當感到欣慰才是。”

姬無月的神色冷了下來。

她厭惡地看著桑言，道：“真是個瘋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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